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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络出版敲击传统模式

2000-04-30 来源:中华读书报 川流 我有话说

网络在悄然而迅速地改变着我们的生活,也改变着“书”的概念及其产销模式。请先看一看下面这一个“现象”和一个“童话”。

一个现象就是颇为网友们称道的“痞子蔡现象”。痞子蔡这个名字对众多年轻的文学爱好者来说,可能并不陌生。他本名蔡智恒,1969年出生,1993年迄今一直在台湾南部的成功大学水利研究所博士班攻书。1997年9月遇见“轻舞飞扬”,改变了他的心路和人生。因为1998年3月他写下的《第一次的亲密接触》(以下简称《第一次》),使其成为第一个最热门的网络文学发烧小说家。

这位在攻读水利工程的博士研究生,论文尚未完成,便于1998年3月将《第一次》在网络上贴出,俘获了全球各地网友的心。据说,这些网友们掉下来的眼泪,“足以让痞子蔡发挥水利工程的专业能力”。

到1998年9月该文本由台湾红色文化出版公司出版,发行后一个月就登上台湾金石堂排行榜第7名,并且粘滞在榜至今(最好名次为去年7月的第4名)。如果我们把金石堂排行榜看做人气指标,显然这本在网络上发烧的《第一次》,在传统的纸质书的形式出版后,依然人气不减,发行量近十万册,这在人口不多的台湾是一个非同小可的数字。

另外网民中还流传着一个关于一份电子报的“童话”小故事。

一位尚未成名却很靓的女作家(姑隐其名),拜访了一位号称“青年创业表率”的出版商。已婚的出版商口袋多金且肚腹多才,很快获得女作家的信任,透过e-mail互通讯息。出版商拜访她的网站,两人热烈地讨论起女作家的文章。

就像通俗小说的情节所写的那样,豪爽慷慨的出版商,开始向女作家提出:“我觉得你的文字很有趣,我帮你出一本书好吗?”女作家原本就欣赏他的幽默、风趣和创意,兴奋地告诉朋友们:出版社要帮我出书了。

出版商约女作家见面。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聊起他的私事,像在对心理医师倾诉。他越讲越私密,开始剖析起自己的童年往事、父子间的冲突、失落的爱情、不满足的婚姻和性……。靓女作家开始有些不安,但她尽量隐藏不安的神情。出版商的话语却开始指涉到她,要求她回答同样私密的问题,要求她配合这些隐讳的情色议题表白,好当成书的卖点。

最后,出版商神情暧昧地问她:你愿意和我“共度沉沦”吗?

女作家终于找到理由,仓皇地逃离……

美少女的童话通常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,何况还是位作家。在网络聊天室寻求倾诉的对象时,美少女作家无意间看到某商业网站征求“个人电子报”的广告,一时兴起,就把自己的文章精选跟简介,用e-mail寄给电子报的主编(没有附上照片,也没有陪主编喝咖啡)。几天后,她收到用e-mail寄来的合约,请她自行打印,签名盖章后寄回。

在商业网站协助下,靓女作家很快设置了属于自己的电子报、个人网站、电子商场以及付费的电话咨询热线。订户很快就突破数万人,她很聪明地运用自己对读者的影响力,跟许多企业、媒体建立策略联盟。许多团体高价邀请她去演讲,要求同步刊登文章的网站、报章杂志络绎不绝。靓女作家每出一期电子报,就会收到许多仰慕她的读者来函,光是回信就忙得让她不得不请一位秘书捉刀。她自然不愁出书了。包括之前想“共度沉沦”的那位出版商在内,总共有七、八间出版社希望能跟她合作出书,因为光是在她自己的电子书店里,就能靠网上交易卖出两、三千本。

从这一个“现象”和一则“童话”里,我们感受到了一点对书业传统概念和动作模式的“遮蔽”。但这种“遮蔽”还只是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,而不是“天门中断楚江开”。似乎可以从中总结出一些东西来:

首先,在网络时代,“书”不必是有三维度量的实体,它实质只是一种文本的传输和保存手段。当痞子蔡在网页上粘贴自己的故事的时候,他就在向受众(读者)发行自己的作品——书。靓女作家向受众(网民)们发售的,也只是一些有意义的字节集合(Meaningful Sets of Bytes)。他们的“书”没有预定的印数,文本的原始备份只有一个,但它却是可以任意复制或下载而没有库存忧虑。他们发售的只是文本,而附加在文本上的实物价值(纸、墨、装订、贮运等)几乎是0,读者付出的和发行者(作者)得到的价值绝大部分都是文本(思想艺术)本身的价值。

其次,网络改写了出版的工作流程。一位对未来有敏锐嗅觉的詹宏志先生(《E时代》一书的作者,见该书第76页),在《第一次》的现象思索中得出的结论是:“从前发现作家、寻找作品是编辑人的专业、任务与权力。编辑人决定某一位作家有实力,决定某一部作品值得出版,编辑人更给予作品某种行销的诠释。最后才放到市场之中接受读者的考验。现在在网络的世界里,出版——张贴并不经过任何守门员的认同,任何人都有发表出版之权;而作品在网络中流传时,也有一些真命天子会冒出来,它们在实体世界尚未察觉之际,已经取得了读者,取得了市场认同,取得了权力。这个时候,一本纸质书的出版,绝不是发明发现,它只是‘追认’作者的成就而已。”“粘贴”(paste)或“发送”(send)的瞬间,便同时完成了传统意义上的“编、印、装、运、发”的全过程。

第三,网络媒体和纸质媒体可以是互动的。痞子蔡和靓女作家都是在网上发烧以后,才与出版商合作,出版纸媒读物,真可谓“纸媒”对“网媒”的“追认”。尽管只是“追认”,但也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《第一次》在成为纸质书出版前的营销疑虑。所以网媒既构成对纸媒的强大冲击,有时也帮了纸媒的大忙。

同时,纸媒读物还在网络条件下找到了新的定位。既然文本已经在网络上发表,有的网友还有自制的打印装订本,那为什么还要出版呢?从二人网站的网友留言看来,纸媒读者成了喜爱痞子蔡作品的人气收藏品。《第一次》有两种封面的版本,都成了“痞子迷”收藏的物品。有些网友甚至还着迷于不同印次的收集,这个现象也极类似明星的Fan对与明星相关收藏品的购买。

不过,还有很多事情现在还看不出来。毕竟信息时代还处在相当稚嫩的阶段,世界正以“十倍速”变化着。网络制造着财富神话,也制造了文本创作的传奇。网络的呈现形式让接近它的人们找到了一种更亲近、更易于沟通的方式。网络议题是那么的广,那么的新,以致于大家都想去诠释,去发掘这个现象中有什么秘密。要么各说各话,要么人云亦云。我想,至少有一点是不能背离的:网络不纯粹是一个技术和资本层面的问题,让世界更加人性化是未来的大方向。网络时代的人类将更加自由、解放和多样化,而不是更疏离、异化和物役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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